李斐
十月份的天气依然晴好,地里墒情也好,正是播种小麦的好时机。回家帮父母种麦的我,到了家才知乡亲们大部分已种完了麦。剩下还未种的人家已不多,刚好避开了人争机的忙碌时节。于是,我拉上种子化肥,叫上二伯家的本家哥,让他带着他种麦的旋播机,帮我去地里种麦。现代化机械的确快捷方便,不到一个中午,我家的小麦就种下了。
眼前的土地充满希望,我不由想起小时候种麦的场景。
那时种麦,是从小麦割完就开始筹备的。小麦割完,父母便会根据自家和乡邻的产量,选种和留种,用自家的麦子换乡邻亩产高的麦子做种子。
种子选好留好,下一步就是犁地。那时犁地多是牛马驴骡等牲口犁,拖拉机还很少。犁完地,打胡基成了我们小孩暑假的主事了。打胡基就是把犁起的较大的土疙瘩,用镢头敲成一至两立方厘米的小土块,便于小麦播种。
到了秋分前后,就是家乡种麦时节了。天蒙蒙亮,父亲套上牛,将化肥麦种装上架子车,然后叫醒我们小孩下地种麦。种麦,先是撒化肥,每亩地两袋氮肥、一袋磷肥,一手提一襻笼化肥至胸前,另一只手从笼内抓一把化肥,脚下迈着一致的步子,及时把化肥均匀撒在地里。走在松软的土地里,提着几十斤重的化肥,一个来回下来,把人累得够呛。
撒完化肥,开始撒种。撒种是父亲的拿手活。种子,在父亲那均匀的步伐行进中,被父亲一把把天女散花般撒落田野。种麦的地已被大犁犁过,十分松软,此时就得用小犁犁,没有牲口的人家只能人拉犁。一犁紧挨一犁犁,犁完,麦种和化肥也就随着犁起的泥土埋好了。犁完地紧跟着就是“耱地”,牲口卸掉犁,换上耱耙,人双腿分开站在耱耙上,吆着牲口来回拉着耱耙把犁完的地耱平整,最后再根据各家的界石,犁开犁沟,种麦就算结束了。
那时种麦,效率比较低下,一天种不了几亩地。多数农户要种三五天,哪像现在机械化播种,旋胡基、施化肥、播麦种都是一体化,只要把化肥和麦种送到地头,剩下的事都是旋播机来完成,七八亩地也要不了一晌就种完了。
现在的种麦,不仅仅是种麦,更是种一种记忆和情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