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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言的父爱
卢满愿
  父亲离开我们有十二年了,但是近些年我却越来越怀念他。
  父亲只活了六十三岁,极其不舍地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他眷恋的这个世界。
  父亲得病很突然,也很紧急。在西安和扶风住院一个多月后,医生建议回家调养。
  我接父亲回家时是五月下旬,父亲全身插着各种管子。我从车上抱他下来时,感觉很轻。身高一米八几的他,那阵子也就70来斤吧。
  父亲出院回到家后,陪护的压力更大。我妈和我两个妹妹成为陪护的主力。那一年我的女儿刚刚出生,我和妻子都要忙于照顾孩子,难以亲身尽孝。每次我回家探望时,邻居叔叔婶婶们就明里暗里的提醒我,你是卢家村出去的小伙,有这个病蔫老汉在,你回家有人给你开门,无论几时回来有口热水喝,有碗热饭吃。
  父亲在一家人的辛苦照料下,恢复得很快。来年春上,一个周六下午,我照旧回家去探望父亲。那一天家里大门紧闭着,我一边推门,一边嘴里叫着妈,却不见人应声。等到我走到明间大铁门跟前时,听见有人用木棍敲打着地面,父亲嘴里含混地挤出了几个字“愿…愿…,我-狗-娃-回-来-咧?!”父亲很急切地挣出来这几个字,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,气也喘得更急。人已经半起身,要从藤椅上站起来。看到这个景象,我眼泪扑簌簌地往地上掉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父亲真的成了一个病蔫老汉,他开门的力气都没有。可是他却在用尽全身力气,迎接自己的儿子回家。
  2010年11月,父亲最后一次住院。这一次他情绪很低落,一直喊着要回家,好像他对自己的病情有所预感。2011年1月4日那天夜里,坚强而苦命的父亲走了。
  父亲在世时,我没有想到一个病蔫的老农民有多么重要。父亲倒了头,家里的“内政外交”,田地种收,界畔犁沟,庄基界限,门子里的红白喜事,全都得我亲历亲为了。而之前,很多事情,父亲只要拖着布鞋,叼根烟,象征性地到一下场就行了。
  我知道,父亲离开这个世界时,有千般不舍。后来从他的老朋友口中得知了父亲这辈子最遗憾的事。原来父亲遗憾的事情是没有攒下万贯家资,重盖新房,让我在老家风风光光地结婚。据说,父亲为此还流了泪。
  这是自我记事起,唯一一次听到父亲为什么事情流泪。父亲从来都是那么乐观自信积极向上的一个人。
  父亲走了,再回老家时,我真的没有以前那么胆正、那么硬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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